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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潤餅是「家食」,意思就是家庭料理,由於準備較費功夫,所以並非家常菜,而是祭祀或家族聚會時才會製作的特別菜色。但潤餅豈只美味,在講求健康養生的現代,蔬菜多於肉類的潤餅簡直就是最佳中式輕食,因此成了備受歡迎的小吃。
Non-fried spring roll, best family delicacy
春捲給人的印象都是油炸會燙嘴的熱食,但不用油炸的潤餅也叫春餅、春捲。另外,因為是用薄麵皮將菜料包捲而食,所以閩南語說法除了潤餅,也稱其為「薄餅(poh-pian)」。
據說春天吃春餅的習俗始自東晉,唐、宋廣為盛行。唐代史籍《四時寶鏡》提到「立春日,食蘆菔、春餅、生菜,號春盤」,詩聖杜甫《立春》一詩有「春日春盤細生菜」的句子,南宋詞人陸游也有「春日春盤節日新」。南宋皇室的「春盤」精緻奢華,有「備極精巧,每盤值萬錢」的記述。
不過以《本草綱目》作者、明人李時珍所記,所謂的春盤是「以蔥、蒜、韭、蓼、蒿、芥等辛嫩之菜,雜和食之,謂之五辛盤。」當代美食作家 韓良露在探究潤餅淵源的文章 中,說明五辛為「大蔥、小蒜、韭菜、芸苔、香菜」等五種辛味蔬菜,並解釋除了「辛」與「新」音義互通,吃五辛更有開五臟、去伏氣,調和陰陽、淨化身體的涵義。
*台灣南北有不同
台灣不大,但連吃潤餅也有南北分別,一般認為,主要是因為台灣的潤餅淵源自泉州、廈門造成的分別。以時節分,南部在清明吃潤餅,較貼近「吃春餅」的習俗;北部則在尾牙時吃,刈包和潤餅搭著吃,使「打牙祭」的味道加倍豐盛。
清明吃潤餅的由來,一說與寒食節有關,一說與太平天國有關。前者溯自春秋時介子推的故事,晉文公因為遍尋不到退隱山中的介子推,便放火燒山企圖逼他出來,但介子推卻寧可投身火海,後人為了紀念他,這天不生火不吃熱食–––由於寒食節與清明節僅有一日之隔,輾轉變成在同一天。後者說法是因為太平天國時盜匪流竄、兵荒馬亂,閩南一帶的民眾無法準備清明祭品,只好將所有材料都用麵皮包捲權充祭墓,而演變成清明應景食物。
至於尾牙吃潤餅,有個相當有趣的說法:因為生意人覺得一整年來難免有誇大不實或說錯話的地方,將這些失言用潤餅包起來吃下肚,就不會被老天爺知道而遭到報應。不過與其探究何時吃潤餅,不如說潤餅宜春宜冬,清明尾牙都要吃。
若以調味區分,潤餅中的花生粉加不加糖是南北最大差別:北部不加而南部一定要加。雖說只是加點糖的枝微末節,但味覺記憶彷彿會根植成為基因,甚至形成偏執。在台南長大的父親和在台北生長的母親就曾為此略有爭執,最後是將細砂糖與花生粉各擺一碟,想加糖自己來,不習慣加糖也不要緊。
*潤餅的記憶
潤餅是我阿嬤最愛的美食。由於阿嬤是廈門人,來台後又長時間住在台南的緣故,所以我家是清明節吃潤餅,花生粉也一定要加糖。
我最常被派到的工作是磨花生粉。家母即使購買店家販售的現成花生粉,也會選擇原味,回家後再自己加少量白糖一起磨。我總嫌麻煩,抱怨為何不直接買店家加好糖的花生粉?母親卻說兩者一起磨比較香,也不至於吃太甜不健康,再者阿嬤年紀大了,花生粉要磨細些才好。
記憶中不曾見阿嬤親自烹煮潤餅菜,而是幾個姑姑和家母各自在家準備一些材料,然後帶到阿嬤家一塊吃。各種菜料一字排開,基本款包括蝦仁與高麗菜、紅蘿蔔、豌 豆莢、豆芽菜……切細同炒並燉煮的什錦菜、煎得金黃的蛋皮切絲、炸過壓碎的香酥扁魚乾(扁魚,廣東人叫做「大地魚」,其實就是鯧魚)、香菇炒肉絲,然後是花生 粉、滸(虎)苔、海山醬……等調味。
說到滸苔,長輩們總說有它才對味。小孩的我卻覺得,滸苔不過是海味較重的墨綠色海苔,哪裡稱得上好吃。不過這項材料卻越來越難買到,即便買到也常被姑姑叔叔評論品質與味道遠比不上從前,就沒再出現在餐桌上了。
吃潤餅時餐桌格外熱鬧擁擠,不僅因為菜料盛裝於大盤中很像吃自助餐,更因為包潤餅也是每人一張大盤,家族十幾二十個人聚在一起吃潤餅,哪擺得下。可是正因為餐桌熱鬧、家人更熱鬧,阿嬤總會露出滿足的笑容––對阿嬤來說,潤餅是美食,吃潤餅是美事。
Thursday, March 26, 2009
思想起,潤餅
好久沒更新,但最近寫稿正在難產中,先貼上這篇文章吧(好像也很久沒貼關於食物的文字?)。機上雜誌刊登時大概因為頁數做了調整,刪了不少,在此貼全文也算是某種「自我實現」……(XD)。
Saturday, March 07, 2009
疑心病
妹妹和小外甥農曆年就回金門,因為三月中旬妹夫家親戚有婚禮,小外甥要擔任花童,所以在婚禮之前,一直都要待在金門。
對小外甥來說,金門有年紀相近的表姐和其他小朋友做玩伴,24小時除了睡覺幾乎都在玩。美中不足的就是有時大家會搶玩具,於是偶有電話聯絡,常聽到他說「阿姨幫我去反斗城買玩具」。
上週某晚和妹妹通電話,那隻皮蛋照例在電話旁邊玩耍或學舌搭話,不多時就聽到老妹開始對她的小犬碎碎念。大概因為夜涼流鼻水又只顧著玩,隨手把鼻水抹得滿臉,老妹唸說:「難道你是街上沒有媽咪管的髒小孩嗎?」小外甥委屈回答:「不 "系"(捲舌音 "是" 的大舌版?)。」
過了幾秒,聽到小外甥說:「我要找阿姨。」於是老妹把電話給他。小人對著話筒這頭,用軟軟童音說:「阿姨我好想你~~」有一瞬間我確實覺得「揪感心」的說,但阿姨卻回答:「真的喔,你是想阿姨?還是想反斗城呢?」
ps:突然想起,小傢伙一年多前第一次說出「我想去 "黃" 斗城」這句子,老妹不禁做出昏倒狀。
對小外甥來說,金門有年紀相近的表姐和其他小朋友做玩伴,24小時除了睡覺幾乎都在玩。美中不足的就是有時大家會搶玩具,於是偶有電話聯絡,常聽到他說「阿姨幫我去反斗城買玩具」。
上週某晚和妹妹通電話,那隻皮蛋照例在電話旁邊玩耍或學舌搭話,不多時就聽到老妹開始對她的小犬碎碎念。大概因為夜涼流鼻水又只顧著玩,隨手把鼻水抹得滿臉,老妹唸說:「難道你是街上沒有媽咪管的髒小孩嗎?」小外甥委屈回答:「不 "系"(捲舌音 "是" 的大舌版?)。」
過了幾秒,聽到小外甥說:「我要找阿姨。」於是老妹把電話給他。小人對著話筒這頭,用軟軟童音說:「阿姨我好想你~~」有一瞬間我確實覺得「揪感心」的說,但阿姨卻回答:「真的喔,你是想阿姨?還是想反斗城呢?」
ps:突然想起,小傢伙一年多前第一次說出「我想去 "黃" 斗城」這句子,老妹不禁做出昏倒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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