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dnesday, December 26, 2007

white lie

承上篇,感冒和公車摔跤事件,搞得我最近每天都必須吃止痛藥。

否則摔倒的腰痛臀骨(請觀眾千萬別跟豚骨搞混~)痛,感冒頭痛,打電腦肩頸痛……這裡痛或那裡痛的教人無法定心無法堅忍,只能倒杯水吞藥丸,期待接著可以無事平安。

上週末便是如此,週六因天氣晴朗,下午吃藥後感覺「快要」又是一尾活龍,便努力盡「大 "坐" 家」職責,洗衣服晾衣服打掃家裡勤快刷洗抹布,雖然跟大掃除還沾不上邊,但勞動起來也挺累的。不過看到蒙塵地板變得乾淨多了,終究覺得「可以告慰」。

週日醒來,全身疼痛,且因天氣變化,氣溫略降,一切有好轉跡象的病徵全部下跌。這才發現,止痛藥的善意謊言是必要的,儘管終究是自欺欺人,就像只要唐僧不唸緊箍咒,悟空頭上的金箍不也很氣派!

Monday, December 17, 2007

都是為了吃

上週與「臨時通告」和感冒病毒奮戰,好不容易週五把最後一道死線(deadline)解除,稍微能夠放心休息。但因為鼻塞嚴重睡不好,想想還是上網掛號了。

週日,天氣風和日麗,看完病拿了藥覺得即將痊癒,想起前幾天工作辛勞,決定去微風超市買菜慰勞自己一下、也給老媽吃點好的。買了昂貴的海膽、山藥之後就發現僅這兩樣大概就把趕工一天一夜的翻譯費花得差不多了【而且根本連一毛錢都還沒進帳呢(+_+)】,正覺得自己為了吃花錢如此超光速真是可笑,豈料更好笑的還在後頭。

買的東西算不上很重,但搞個大紙袋加上原本的手提袋什麼的就不太好拿,尤其是那一整根山藥老弄得我重心不穩,時時刻刻要提防山藥跑掉或紙袋破掉,後來便因此下公車時滑一大跤,差點就從車上摔到車下。公車裡數名歐巴桑歐吉桑齊聲為我大聲配音「哎喲~」,不過我本人卻痛得哀不出聲

所謂禍不單行,摔跤之後,感冒也沒轉好,鼻塞與咳嗽依舊如故。唔,目前正在吃醫生開的苦苦中藥,身上則是 black & blue(英文跟台語一模一樣哦)並貼著撒隆巴斯,左下半身不太妙,走路有點小跛。這莫非是繼夏季 "絲瓜運" 後,衰運隨四時轉至冬季的 "鴿子運"?

ps:前陣子看布袋戲學到有趣的台語諺語曰
  「第一衰種瓠仔生菜瓜,第二衰養鴿子跟人飛」

Wednesday, December 12, 2007

2007東京小遊記 6:網友絕對美食推薦(中)

餐具以陶器為主,有著值得細細賞玩的古樸質感。喝日本酒可從師傅收藏的酒杯中挑選,我選了黑色的杯子後,愛買小姐跟著說她心裡想的跟我一樣呢,我不禁與她握手小歡呼「不愧是朋友阿 ( ^_^ ) 」。在接連的上菜過程中,Mr. Q屢屢忙碌地為我們翻譯解說,無法專心品嚐美食,實在很對不起他。

從炸蝦頭始之、以水果結束的套餐,每一道都很美味,但其中還是有令人尤其難忘的幾項。比方有圖為證的干貝,咬下熱氣燙舌,但干貝中心還是生的,因此不但鮮甜多汁還保留新鮮彈性的口感,切面顏色變化更是美極。比方海膽,用青紫蘇葉包著生海膽,然後沾麵糊下去炸,時間要掌握好才不會麵衣未熟或把海膽炸到化,而油炸加溫把紫蘇和海膽的味道都提昇了,香氣充斥在口腔鼻腔中,呼吸之間有著紫蘇清香和海膽「大海的味道」,令人回味無窮。

再比方穿插在熱騰騰炸物中的生魚片和鱈魚白子(shirako/ しらこ ),以冰涼與滾燙熱氣的溫差對比,以清爽與油炸的口感區隔,以絕對原味與天婦羅麵衣加持的味道撞擊……對我而言這不僅是天婦羅套餐的節奏感與變化裝飾,也有種證明「天婦羅不離和食」的意味,因為看得出也吃得出師傅處理食材的手法同樣細膩。


蔬菜天婦羅也是精采的一章。綠蘆筍莖部清新爽脆,嫩尖翠綠柔細,入口彷彿能感受貝多芬田園交響曲的音符,甜美和樂的滋味讓人自然讚嘆 so refreshing。師傅別出心裁用了花生豆芽作為當天特選食材,
我跟愛買小姐對於生平首見的花生豆芽自是用心品嚐,清脆度與黃豆芽近似,咀嚼時也如黃豆芽般有著甜味,但會慢慢散出淡淡花生味,像是極清淡的花生油香氣,十分別致。

儘管當天只在築地吃過 brunch,之後沒再進食,但我跟愛買小姐此時都有吃飽喝足的腹脹感,沒想到套餐正要進入高潮終章——天茶。原本為了熱量著想、希望「頂多八分飽」的我們,在Mr. Q和師傅強力保證製作小份量,又想到曾出現在《料理東西軍》節目的美食畫面,怎麼說也要硬撐著吃看看。「天茶(tencha/てんちゃ)」就是天婦羅茶泡飯(天ぷら茶漬け),飯上放一片炸什錦(kakiage/ かき揚げ ),再從周圍淋上煎茶、搭配少許現磨 わさび 一起吃,一則有綠茶去油解膩,一則又可對天婦羅作最後回味。就像「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朦朧餘韻,讓食客難以忘懷。

ps:此店可選擇煎茶或焙茶(houjicha/ ほうじ茶
  在下因偏愛焙茶香氣,故選擇後者


Saturday, December 08, 2007

2007東京小遊記 5:網友絕對美食推薦(上)

嗯,貧窮小學生在東京向來是走「價廉物美」的築地市場路線,最了不起頂多是去銀座 資生堂Parlour 吃個五、六千日幣的套餐。加上東京的餐廳數目多如銀河星星,連築地場內都還沒搞定的我,哪還敢多想別的……

這樣說來,在下應該還算是「食運」不錯的人,近年在日本友人的指引下,享受到自己不太可能知道、更不可能登門去吃的餐廳。尤其網友 Mr. Q 不愧是美食愛好者,每次介紹都極為美味。上回東京行因為住到吵鬧的旅館、完全無法休息,虛弱到幾乎沒胃口,但在Mr. Q介紹的壽司店,雖然只吃了一貫,卻嚐到有別於築地市場的鮮活靈敏,而是以雋秀雅逸更上層樓的江戶前壽司,讓我的東京美食有個完美句點,對壽司奧妙也多了些認識。


這回,我又厚著臉皮叨擾Mr. Q,此次他推薦了天婦羅(tenpura/ 天ぷら)。天婦羅聽起來好像很簡單,就是把食材沾麵糊丟到油鍋裡炸。Well, that's all?no no no no no,這就像台灣小吃肉圓看起來好像不需要用大腦也能做,實際上處處有秘技一樣,處理食材自不能馬虎,麵糊當然也不是隨便調,炸油也有秘方,油炸技巧更是看不到……一切都在板前師傅的掌握中,我這外國食客只能「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這家
天婦羅店 雖不是Mr. Q常造訪的店家,但據說近來曾獲東京媒體報導,而且地點真真是日文形容的「路地裡」,藏身於隱秘巷弄,因此我跟愛買小姐都很感興趣,事實上我們也從頭到尾驚嘆連連,直讚好吃。店面不大,但裝潢別具巧思,烹調櫃檯上方依照四季變換的大型植物裝飾此時輪值秋楓紅葉,不僅增添日本人最重視的季節感,更讓人覺得飲食一事本該與自然連結,而食之自然,人也就自在。

Wednesday, December 05, 2007

2007東京小遊記 4:電車定格

從上個世紀到本世紀迄今,數年來在下也有不少次日本自助旅行經驗(雖然用兩隻手還是數得完啦),除了京都常搭公車,交通方式全是靠JR跟各大城市的地鐵,只有一次冬天函館到盛岡的JR有延誤、差點來不及換車到東京;一次在東京碰到大雷雨造成地鐵和山手線暫停,其他時候皆準時無誤,讓旅行者十分放心。

這回的東京旅行掐頭去尾只有五天,卻碰上好幾次電車「暫時停止呼吸」的遭遇,而且時間都超過半小時,害我本人也差點停止呼吸。搭地鐵丸之內線時車子開到一半突然減速停止,原因不明,車長日文廣播我聽得懂的部分只有「很抱歉,列車暫時無法前進」,雖然廣播得挺勤快,可是一點幫助也沒有,不過幸好當時有得坐,不然我真的已經出現噁心想吐 + 暈眩症狀了。

印象深刻的另一回則是JR山手線。那天從鎌倉趕回東京,為的是要拍東京官方觀光網站說得好像很厲害的「酉市」 ,結果也就是個廟會罷了。話雖如此,神社裡的人還是不少,因為白天已經走了一整天實在很累,好不容易決定收工從神社走去車站也走了半小時,在「身心俱疲」的狀態下,看到月台有車,還以為自己出運了。不過並不是這麼回事……

這班山手線列車滿到沒座位,又餓又累揹著背包扛著相機包的我勉強找到空間擠著站著,期待車子快開,可以回旅館休息。可是車門居然數次開開關關,接著就一直開著,而電車也一直停著。山手線倒是沒啥廣播,況且我已經沒力氣去猜日文了,車上的電視螢幕只簡單寫著有事故,不過到底是哪裡出事完全沒給線索,所以還是搞不清楚問題所在。


一點鐘方向站著一名韓國女子拿著行動電話講個不停,似乎也跟電話那頭的人抱怨了車子停止呼吸的事,後來便下了車。因為還有其他人也下車,我考慮下車的意義:除非月台有地方可以坐著等下一班車,否則依照一般邏輯推論,還是這班擁擠的列車會先開走吧……於是在下只得繼續模仿認命的忍者 Dororo,無奈地與暫時停止呼吸的山手線成為共同體。


出乎我意料的JR定格不只這樁。在幫先行出發的A組朋友查地圖時,看到JR東日本網站上賣的山手線鬧鐘,正好數年前在 Swatch 買的鬧鐘上個月才被小外甥隨手扔在地上,一摔即壞沒得修(swatch說沒零件可更換)。正為了買新鬧鐘苦惱的我,想到以後可以聽到高田馬場站《 原子小金剛 》的音樂,決定發個狠買下這輩子 最昂貴的鬧鐘,還厚著臉皮發 email 拜託日本網友幫我上網訂購。

根據JR網站說明,送貨需要8~10個工作天,我跟網友都認為等十天後在東京見面時可以拿到這個鬧鐘,但可憐的日本網友卻一直沒收到,而癡癡等著山手線鬧鐘的我最終也抱著失望離開東京。等我回台北一週後,倒楣的網友才總算收到大概是搭「青春18」從名古屋慢慢慢慢到東京的鬧鐘,雖然我請網友寄海運,他卻體貼地寄國際快遞給我,真是令我銘感五內!

Saturday, December 01, 2007

2007東京小遊記 3:咫呎天涯之松茸

生老病死,原屬人生苦痛,愛恨嗔癡等執念,更使苦痛加劇,而愛吃鬼的執念,想當然是吃。

記得櫻桃小丸子某集故事,描寫櫻桃家得到幾根松茸,小丸子吵著要烤來吃,捲捲頭櫻桃媽媽卻說這樣不夠全家人享用,堅持切碎丁煮成松茸飯……

我,跟小丸子一樣,一直想吃松茸。

其實這輩子也不是沒吃過松茸,但就算以往出差有幸遇上溫泉旅館的豪華晚餐,也只是一壺土瓶蒸。後來也買過包含新米的松茸飯調理組合,煮出來雖不錯吃,但老實說,我還是嚐不出松茸的味道。
 
三番兩次看《料理東西軍》秋季特別節目的松茸全餐,我益發堅定地做出結論:唯有烤來撕著吃,才能瞭解松茸的真滋味,才能比小丸子明白松茸的奧妙。

但松茸之難,其一是價格,跟所有掛著「時價」的食物一樣,發狠之後,荷包空空、銀行送你沉重的十字架。其二是天時,季節到了才有得採,貨色夠好商家才會進貨,餐廳才會選購烹調。其三是機運,因為身為賣字的貧窮自由工作者,連統一發票區區200元普獎都很少中,什麼時候能籌足旅費真的只有天知地知。

就因為已有「一切天注定」的認知,且這回的東京旅行時間似乎已錯過松茸季節,我對吃松茸這件事呈現「繼續放棄」的狀態,告訴自己要用不去想、不去找、不去吃的「三不」政策。但也因為這樣,當我在築地場外看到賣松茸的店家,頓時感覺老天垂憐,讓我即使過了季節,仍能得見松茸一面。

這或許是個要我豁出去買松茸的 sign,可接著問題來了:即使我願意花錢,住在旅館是要怎麼吃它?夢想中的炭烤場景絕對不可能,退其次煮食也要熬個高湯才成吧……思來想去怎麼盤算都不對,終究只能淚眼相對、含恨告別。

不禁想起 溫德斯 電影片名《 Faraway, So Close 》(1993),感觸人生最難忘懷便是這般咫呎天涯、可望而不可及的最遙遠距離。當愛買小姐諄諄勸解快速離開、別做無謂掙扎,我在心中演出跟松茸十八相送,從 fade out 進入 fin 片尾畫面,耳邊突然迴蕩徐志摩的詩句:

  你記得也好,最好你忘掉,在這交會時互放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