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寫過在京都賞櫻找地方吃飯時,正好遇到一對也是 backpacker 的美國情侶在看旅遊書找路找餐廳,於是有了 共進晚餐的短暫緣份。
今年的一個人東京行,也有奇妙的「一頓飯的緣份」。傾盆大雨的城市中,池袋三越百貨卻是萬頭鑽動大爆滿,絲毫不輸台北各大百貨週年慶的頭一天,但理由是當天是該百貨公司最後營業日。不論哪層樓,都充滿跟我一樣想要撿便宜的顧客,只是不管逛到哪一樓,人群都令我想要逃離,於是搭電扶梯一直往上走,到了有舉辦物產展的樓層,逛了一下發現有臨時設的壽司店,握壽司套餐 1,050 yen 而已。
由於價格不貴,便決定排隊等位子。因為一個人的緣故,店員問我是否願意與人同桌,可以的話馬上就有位子,於是我就和一位已經入座一段時間的歐巴桑同桌等吃飯。大概是我點菜時說明不吃鮭魚還加上手勢強調,露出破綻,歐巴桑在我點完菜後,突然就用名偵探柯南的語氣問我:「是日本人嗎?」
當我回答「不是」之後,接著竟然繼續用著破爛的日文進行對話,話題從一個人旅行的自由聊到單身的自在,一面吃壽司一面閒扯,當我提到「結婚麻煩、對方的家人也很麻煩」時,日本歐巴桑一面吃壽司一面心有戚戚焉點頭說「沒錯沒錯,真的很麻煩」。就這樣邊吃邊哈啦,歐巴桑開心地說沒料到今天自己一個人出門,卻可以跟我聊天,不用一個人孤單地吃飯。而獨自旅行、好幾天沒講話的我聽聞此語也很開心地表示同感。
由於歐巴桑比我早點餐,也就比我早吃完。才剛講了 Sayonara,我正要伸筷挾壽司,說時遲那時快,赫然發現歐巴桑順手抄起我的帳單,要去結帳。顧不得壽司還沒吃完、背包相機包還在座位,我趕緊去追日本歐巴桑。服務生以為我不吃了要來收拾,我回頭說且慢一面搖手表示阻止,再回頭對著日本歐巴桑說「不行不行」。另一位服務生以為我們兩人都要結帳起爭執跑過來要幫忙,真是害我緊張到了極點!
日本歐巴桑笑著說今天聊得很愉快,要我就當作旅行的回憶與紀念讓她請客。我聽了真是感動到快掉淚【os:竟然會碰到這麼好心的人~~】。但想到誰的錢不是辛辛苦苦賺來的,便微微鞠躬回答「真的很感謝您的心意,但這樣不好。」於是歐巴桑就沒再堅持,把帳單還給我。
鄭重與歐巴桑道別,回到座位繼續吃壽司。覺得這頓飯開心緊張刺激又感心還真是奇遇,卻微微擔心剛才搶帳單的舉動會讓歐巴桑有點不快。只是我實在憂慮,萬一真的就讓這位素昧平生的太太請客,日後她回想起來,卻產生「台灣人臉皮也真厚」的結論,那不就丟臉丟大了。